【原创】长河
①开头结尾出自空间
②黄色部分有人看我就写,第一人称还是第三人称看大家
③算是前世今生的故事,文笔有限脑子也有限交代的可能不大清楚
④当然最主要是我懒没写太多,可以接受就康康我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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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1)
他说要带我去看日出。
我很喜欢阳光,似乎从记事起就这样。
奶奶说,我从小就爱闹腾,人都还不会走就上赶着往外爬。爷爷逮我回来我还不乐意,“嗷”的一嗓子就哭开了。据说哭的是惊天地泣鬼神,还有邻居怀疑过是不是我家虐待了我。
那个好心肠的邻居,就是赵阳开的妈妈。
我对那个女人印象不深,她很少出门,所有事情似乎都是由她的男人去做。等赵阳开长大了些,除了钱以外的事就是他在操心了。
她总是躺在里屋,极少的时候才会出来晒晒太阳。三伏天她都要披一件薄外套,低哑的咳嗽声绵延不绝。
赵阳开就是在这低哑的咳嗽声里,走进我家的院子的。
“李伯啊,这小鸣…咳…怎么…咳,总在哭啊?”
“嗐,就这脾气!不知道随了谁了!给他闹!”
爷爷说那时候我成天的哭,白天呆在房间里就会哭,太阳下山了也要哭。我奶奶还笑,说是养了个男版的林妹妹,为了个摸不着的太阳要死要活。
陆阳开比我也就大了那么一小轮。我哭哭啼啼断奶那会儿,他也不过刚刚脱下了开裆裤,吸溜着鼻涕串儿到处跑。
那天他跟着他妈妈,跑来了我家。
抱了我一会。
与其说是抱了我一会儿,不如说是大眼瞪大眼干瞪了许久。我太小了,没有一点记忆。后来长大了,压根不敢想我或者赵阳开会做这种蠢事。可我奶奶总是很无情,在今后许许多多的日子里,总会把小时候那点事抖出来,做一做茶余饭后的休闲娱乐。
“小鸣和阳开小时候又愣又可爱,两个人总坐一起干瞪眼,一瞪就是俩小时。”老太太的嘴皮总是很厉害,嗑瓜子像是放炮一样,还能跟老姐妹们无障碍交流,“真想不到啊,那么可爱的两个小家伙,一下子就长那么大啦。”
像是感叹时光荏苒,也似追悼世事无常。
也不晓得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,记忆里总有双黑亮黑亮的眼,有太阳一样暖洋洋的光彩,照得我身上发烫。
潜意识告诉我那就是赵阳开,可事实证明那时候我顶天了就两岁,记不住国家大事就记住一双眼睛。
怪瘆人。
(2)
赵阳开从小就沉默寡言。别的小孩叽叽喳喳满嘴胡话的时候,他已经会帮妈妈去别人家借油借米了。别的小孩拉着伙伴捉迷藏的时候,他已经一个人走很远的路去帮妈妈买药了。
他偶尔还会给我捎两颗牛奶糖。是那种很普通的,用糖精堆砌起来的有点劣质的糖。但我不得不说,那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的糖。
第一次收到他的糖,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傍晚。
和许多的傍晚一样,也不一样。
那时我已经不太因为落日流泪了,可不能避免的会感到怅然若失。
夕阳是很美的,尤其是在夏秋交接的时候。云高高低低,有些像是不堪重负,敷衍一样的垂在天边,一层层的,和即将败了的花一个样;有些又很远,要飞起来似的,在人触不到的穹顶,只能模糊的看到个轮廓。太阳就藏在那云层后面,不声不响的坠下去。直到金橘色的天空褪下最后一丝灿烂,归于平静。
赵阳开就是在这样的景色下敲开我家门的。我正坐在院里的小石凳上,望着四方的天愣神。像是有预感一样,我的眼泪忽地落下来。
似乎是因为等了太久没等到人开门,赵阳开推开了条缝,探了个脑袋进来。
“啪嗒”一下,我的眼泪掉到了地上,太阳的余晖又少了些。
“李鸣?”
赵阳开只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。他把小院的门全拉开,让光更好的照进来。他小跑到我旁边,把一袋子瓶瓶罐罐放在石桌上,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跑。
“我们得跑快点。”
“我带你去看太阳。”
我们从东头跑到了西头的小山坡,在那株不太茂密的歪脖子树下面,赵阳开和我看完了太阳公公的沉寂。我看着它慢慢的变成一条线,慢慢连那条线也隐没。最后只剩下天边那一点点的云,证明它曾经来过。
赵阳开的鼻尖上有细细密密的汗珠。大概是因为年纪小,刚硬的寸头也显得很柔软。他的T恤有点旧了,穿着很宽大,让他看起来更加瘦弱,也更加坚韧。
他用那双黑亮的眼睛看着我,很认真很认真。
随后他牵起我的手,摊平,放了两颗奶糖。
“你相不相信我。”
他看着我,问。
风起来了,树叶给吹得一晃一晃,“沙沙沙”地响。响声很轻,很好听。我没回答他,只是拆了颗糖放进了他嘴里。
“我带你去看日出,看最好看的日出。”
“以后太阳离开的时候,你就不准哭了。”
“你等等我。”
挨着地面的天幕开始变黑,星星零零碎碎的,不太亮。夕阳的影响还没完全消散,自然光偏黄,照在赵阳开的脸上显出不合年纪的沧桑感。
我没说答不答应,只是笑着吃掉了另一颗奶糖。
那年我们都只是小豆丁差不多的娃娃,但又好像不是。
好像是故人,好像是久别重逢。
好像他是太阳,而我是那个不肯忘却的过路人。
(3)
他真的带我看了最美的日出。太阳出来的那一刻,他的身体也在发光。
太阳出来的那一刻,像是心灵感应一样我们对上了视线。
太阳出来的那一刻,他用一个吻代替了所有疑问和答案。
太阳出来的那一刻,我们灵肉合一。
“我永远爱你。”
这五个字,变成了交缠,变成了喘息。我和我的太阳心照不宣。
“不准再走了。”
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,我扎进他怀里轻声说。沉闷有力的心跳透过肌肉传进我的耳朵。我感觉有些痒,却很痴迷。
他笑了一声,低低的,敲在了我心上。
“不走了。”
我的额头像是被羽毛拂过。
之后我做了一个梦,似乎是很早以前的事,也好像是刚刚发生的事——
日光热热烈烈地洒在我的每一寸肌肤上,晨雾尽散,云海翻涌,天地间独我一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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